康晓光:社会组织发展前景乐观吗?(3)

2015-05-11 10:21   公益慈善论坛 投搞 打印 收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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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晓光教授是中国人民大学非营利组织研究所所长,自1996年开始从事非营利民间组织的研究,至今已有18年。今天,我们非常高兴能请到资深的康教授,给我们解读转型期间中国社会组织的问题。

但问题是穷人要吃饭,一日三餐是刚性的需求。穷人不能在你有钱的时候就吃饭,你没钱的时候就饿着,一个社会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,所以这个时候政府要发挥作用,它通过税收把钱从所有人那里收上来,然后在财政支出里设立扶贫的专项资金,用这个资金来解决问题。所以政府可以强制性地征税,并以稳定的预算来解决这些社会的刚性需求,在这个方面社会组织有它的弱项,政府有它的长项。

但是政府也有它的问题,它的低效率、腐败等。那么一个好的方式是什么呢?有一些组织它的宗旨是扶贫、解决温饱问题,那么政府可以把它用来解决温饱问题的钱,交给这些组织,让他们去执行这个任务。这就是被广泛采纳的政府购买非政府组织服务的方式,这个过程中,非政府组织有理想、有热情,并受到政府、社会和舆论的监管,它腐败的可能性就小得多,而且一旦发生腐败,被追究、被处理的可能性非常大。这个时候把它的优势和政府的优势结合起来,规避彼此的短项,扬长避短,通过合作可以达到1+1>2的效果,提高党政、社会、公益事业的效率。

因而这里面不存在政府做的就不好或者非政府组织做的就好的问题,彼此都有它的长处和短处,合作中都扬长避短,这是最好的结果。有些事情可能适合政府来做,比如说立法、执法,还有基础教育、公共卫生等。有些社会组织做得比较好,就社会组织来做,没有什么僵化的东西。我也不相信社会组织就是天使,天生就不会犯错误,因为是民间就神圣,没有那么一回事。都是人,都是有为恶的潜能,也有为善的潜能,都有可能把事情做好,或者做坏,关键是社会要有良好的一套激励机制、监督机制,所有的人、所有的组织都尽可能用好的方式去做好事,这是最重要的。

主持人:您觉得文化上激励的也很重要?

康晓光:市场是追逐物质利益的,这一激励十分强大。但是捐款者、志愿者没有直接的物质利益、经济利益的回报,这个时候精神上的激励很重要。一个人对社会有是否持有利他主义的价值观,做好事的时候会不会感到一种内心的愉悦,是很关键的。如果做了好事他很愧疚,他凭什么去做呢?如果做了好事他感到很愉悦,社会对他很尊敬,对他有一个积极的评价、赞扬,他才会去做。

我们的传统文化里有很多重要的东西,比如说儒家主张“仁者爱人”,而且特别强调要“推己及人”,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”、“将心比心,推己及人”,这样的一些东西都是非常好的。再比如儒家的经典《大学》里就强调一个人如何成为君子、圣贤,就是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。一个真正的君子、圣贤,不是说自己做一个好人就行了,这还不是一个完整的人,一个完整的人需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,还要给你的家人带来幸福,还要给周围的人,甚至全社会带来幸福。

传统中国的儒家理念里,一个好人,一个高尚的人,一个成功的人,绝对不是把自己搞定了,把自己家里的小日子过好了就可以了,那是“猪栏里的理想”,他一定要能够造福于社会。也就是说中国人对一个好人、一个成功人士的理解,其内在的要求是造福于社会、造福于他人,仅仅造福于自己,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一个高尚、杰出的人,我们的文化里对正人君子的要求,就是不但要让自己完善、成就自己,还要去造福社会、成就他人。

这些价值观、行为规范对于激励中国人做利他主义的事情,激励中国人去造福社会,都是非常宝贵的资源。而且我们没有宗教,我们不能通过死后进天堂的说法,去劝导人们在此岸行善、彼岸你就进天堂。中国人靠什么?人有生必有死,但是人怎样战胜死亡,怎样超越有限的生命达到一种不朽和永恒的状态?中国人不讲灵魂不死,是讲“不朽”。怎样才能不朽?立德、立功、立言,就是通过你一生的业绩,造福于社会,而且千秋万代的人都可以从你的业绩中受益,这就是所谓的“泽被万世”,你的业绩造福于世世代代的人,让他们都可以感受到你的存在,你就生活在他们的心中,大家永远记住你,这个时候你就战胜了死亡,虽然不在了,但是你的影响还在,你的名字还活在他们的心中。中国人追求的是这样的不朽。

所以你要战胜有限,你要超越有限,你要进入一种不死的永恒的不朽的状态,那你就得通过造福人类社会,通过立德、立功、立言来实现。仅仅为自己做点事,没人会记住你。

中国人的天堂和地狱都在历史当中,“遗臭万年”就是下地狱,“流芳百世”就是上天堂,关于这个文天祥说得最好,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。中国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说“历史会还我一个清白”,“历史会做出一个评判”,我们相信历史是公正的,时间是最公正的判决者。

对于激励中国人从事公益事业,造福于社会,甚至造福于全人类,我们的文化是一种强有力的东西,但是今天大家却忘了。一讲到公益精神、公益文化,就认为只有舶来品,只有西方、只有上帝才会让我们做好事,认为中国的文化就是让人做坏事,这纯属是无知造成的。在中国这样一个十几亿人口、几千年文明的国家,任何一个宏大持久的事业必须立足于自己的传统。我们说的传统就是文化。但是并不是抱残守缺,不是固步自封,而是要推陈出新。

主持人:在处于转型期的中国,儒家文化对社会组织的发展有什么积极的作用?

康晓光:很重要的一点,就是刚才说的,它能够提供一套价值观。告诉人们应该干什么、不应该干什么,价值观会有一个标准,就是做了好事你会感到很愉悦,做了坏事你会觉得有压力、觉得愧疚。

另外,中国文化中有一系列需要遵守的规则。荀子讲得最透彻:人跑不过马,力气没有牛大,爪牙也没有狮子、老虎厉害,为什么你可以奴役它,让它为你服务呢?就是因为人能够结社、能够产生一个社会。儒家确立了很多人与人之间打交道的准则,比如说“以义制利”,还有“三人行必有我师”等,北宋时期提出的一个原则非常好--“德业相劝、过失相规、礼俗相交、患难相恤”:好的德性和正业,我们要互相激励、互相鼓励,互相推动其发展;有了不合适的地方,大家互相规劝;交往的时候要按照良好的风俗,按照礼的规矩来做;在危难的时候,大家要互相帮助。

我们的文化中有很多这类准则,但是我们现在都意识不到,都忘记了。在这方面我们都是文盲。然后就在那里胡说八道,说我们没有这些东西,要到西方去取经。西方的东西我们需要接受,但是自己的传统也不能丢掉。真正有生命力的必须是扎根于本土的,而不是天外飞来的。中国有这样的文化,有这样的资源。要利用我们祖宗留给我们的遗产,把它发扬光大。我们绝大多数的中国人,祖宗好的地方他们不知道,他们觉得祖宗是罪魁祸首,是今天一切罪恶的根源,但是又热衷于邯郸学步,回到这个土地上就只能爬,连走都不会了,现在就处于这么一个状态。

公益人士:干活是需要发钱的

主持人:回到社会组织的问题,对它的认识,大多数人其实还是停留在非常初级的阶段,比方说有人认为从事公益事业、社会组织工作的人不应该拿工资。

康晓光:肯定应该拿工资。尽管我们说今天的公益事业需要利他主义的奉献精神,但这主要是体现在捐款以及志愿者时间和技能的贡献上。

发展到今天,非营利部门、公益部门已经高度专业化和职业化了,它是一个部门或者一个行业,在欧美国家有百分之十几的从业率,是一个非常大的部门。在这个领域里,大量的从业人员不是捐赠者,也不是志愿者,他们是在这个领域中就业的人,所以它是服从劳动力市场规律的。在这里面如果能得到满意的收入、技能或者机会,他就到这里来就业,否则就进入到其它的行业,这个领域若没有工资,就可能吸引不到足够多的人来做这个事情。

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讲,在我们这个社会,绝大多数人都是无产者,无论把自己卖给政府、卖给企业还是卖给社会组织,必须要有人雇佣,否则就没有收入,就得饿死。这种情况下,没有收入怎么办?既要养家糊口,还要进行充电、孩子也要受教育,所以他必须有收入。否则的话,只能是那些高官、巨富家庭的成员才能从事公益事业,但是仅仅靠这些人显然不行。所以这个领域的从业者,不但要有工资,还要给他们提供有竞争力的工资,也就是说能够留下这些能干的人,不让他们流入企业、进入大学,只有留住他们,才能让他们工作得更有效率、更加专业,最终更有利于公益事业的发展。不仅仅是眼前的工资,还要给他们提供未来发展的机会。如果进入这个行业,眼下的这个工资挺高,但是工资永远不涨,永远没有发展,那也不行。如果你在世界500强,或者在事业单位,要进入这个公益行业非常容易,但如果从这个行业要跳到其它的单位,那就很难了,所以要给他们提供很好的就业机会。

因此,这个行业要想发展,体面的工资是最基本的,不仅要获得眼下的体面的工资,还要有提升的空间,整个行业的社会声望、行业地位的提升也必不可少,否则谁到这里来呢?如果大家进入这个行业,就等于不务正业,进入这个行业就等于走投无路,等于一个无奈的选择,甚至有的家长觉得把孩子培养了一二十年,进入了这个行业等于心血白费了,这样非常不利于这个行业的发展。

主持人:那就涉及资金来源的问题,我国社会组织大部分的资金是否来源于基金会?

康晓光:来源于个人和企业的捐款、政府的采购以及基金会的支持等。

中国的基金会募了钱都是自己来做事,真正资助别人做事的基金会是凤毛麟角。

中国现在公益部门的专业化水平是很低的。比如说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,它虽然叫基金会,但是实际上是自己募款,然后自己做“希望工程”。募款和做事,包括投资、理财、管理都是一家,没有分工。原本应该是基金会专业进行筹款,然后把钱资助给做事的组织,这些组织就专门去做事,但现在是这些大型的公募基金会自己筹款、自己做事,然后小型的草根组织也是自己筹款、自己做事,没有专业化、没有分工,更没有专业化分工基础上的合作。

唯一做得好点的是南都公益基金会,它自己不做事,而是大量资助,其中80%-90%的资金用作资助。还有一点很重要,就是承认做公益的人也是人,做公益的人不仅仅需要工作,还需要吃饭,因此南都基金会资助的时候,对行政成本、管理成本、人员成本是承认而且是给的,有时候甚至单独提供行政经费的资助。有的组织,它去找某个机构要钱,那个机构说我只给你干活的钱,不给你养人的钱,这个组织就很困难了,但不要那个钱就连干活的费用都没有了。这样的组织,如果去找南都,提出我需要10%或者15%的行政经费,它是给的。

南都有个“银杏计划”,他们选中的人可以连续三年获得每年十万的资助,这笔钱是受助者自己支配,干什么都行,买房子可以、买车可以、吃了也行、陪父母旅行也行、存起来也行,但不允许给同事们分了,不能捐了。因为它是看中这个领域中很有潜力的年轻人,认为如果有三、五年的时间,这些人每年的收入多出这十万块钱,他可能就稳定下来了,这样的话可以为这个领域保住一些有潜力的人,也为他们在这个领域的发展创造未来。

所以南都基金会的理念,就是我们刚才谈的核心问题,是承认人不能只喝西北风,人不能只靠利他主义的理想活着,他要吃饭、要养家糊口,要发展,要有合理正当的资金支持。但是这个行业、整个社会的认识没有达到这个水平,南都基金会一方面可以资助这个机构的开支,另一方面针对这个领域中有潜力、有前途且眼前又面临着困难的人,给予他们资助。像南都基金会这样的机构,现在太少了。

要马儿干大量的活,就要给它吃草,或者让它到别的地方吃草,但是我们的情况是不给吃草,然后让马儿跑,或者跑的时候克扣很多,跑一千米,只给一百米的料,这方面比较差劲。

主持人:有办法通过宣传或者其它手段改善吗?

康晓光:慢慢来吧,很大的贡献就是民政部的《基金会管理条例》,它规定了可以有10%的行政成本,很不错。新规定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号,就是干活是需要发钱的。

最典型的就是汶川地震,比如说,有的人非常热心,一听灾区的灾民喝不上水,就到小卖部买一箱矿泉水,给扶贫基金会送过去,让基金会送给灾民,但他没有想到一箱水送到灾民手里需要多少钱,可能这个成本比买这一箱水的成本还要高,这个概念他没有。这个东西得自己分析,通过宣传和引导,我觉得整个社会能逐渐意识到。

这方面很多官办机构发挥了很坏的示范作用,比如说红会系统。他们说现在“零成本”,他们那是依靠国家财政拨款,他们是不需要这个钱,因为所有的人头费、办公经费政府都给你了,那你当然可以说零成本。但是民间组织不行啊,他们需要行政经费。比如中国青少年基金会,财政一分钱不给,一两百号人怎么活?红十字会有时候经常误导我们,好像它是零成本,但实际上,它花的钱不比任何人少,财政拨款不是钱吗?一样的。

主持人:有个网友问,经费问题是民间组织发展的一大制约因素。据说国外一些国家政策规定,给民间组织赞助经费可以抵税。中国有没有可能出台类似政策,以便于解决民间组织的经费问题?

康晓光:纳税的问题实际上不是问题,因为无论是《个人所得税法》、《企业所得税法》还是《公益事业捐赠法》,都有明确的规定,公益机构捐款是可以获得一定免税的。这个跟国外只有数量上的差别,没有本质的不同。主要的问题是不能依法行政,比如法律规定了,要求给捐方开一个收据,拿着这个收据到税务部门可以免税,但是税务部门不免,需要一次重新的授权,这个重新的授权又不规范,国务院有关部门会定期公布一批名单。国外则不同,不是一旦登记注册,就给你免税资格,税务部门还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审查,审查合格才能给你免税资格,过一段时间还要查,如果查出有问题的话,可能要惩处,是很严厉的,而且要收回免税资格。而我们完全是随心所欲,它不是法律的问题,是执法的问题。

主持人:关键是执行问题,比如登记制度,以前也不是说不让登记,就是执行不起来。

康晓光:所以我们说是权与法的合谋。掌权者觉得法律有用他就用,他觉得没用的就不用,你问他为什么不执法,他也不理你,这是主要问题。所以总是说要立法,现在主要不是立法的问题,能把现有的法律执行起来,就相当不错了。

主持人:现在已经有相当大的进步了。

康晓光:对,我们宪法写得很好,能兑现50%就已经了不得。

中国社会组织的发展前景

主持人:刚才说到不规范问题,社会组织内部,很多管理也是不规范的,能不能通过培训来解决这一问题?

康晓光:刚才讲到两个问题,一个是独立性,一个是规范。首先要给它自主生存的权利,与此同时你再规范它。无论干好干坏,它都可以不负责任,你怎么规范它呢?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要给它自主生存和发展的权利,就是这个结社权利要给社会组织,在此基础之上,你要严格地管制,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“宽进严管”。

现在恰好相反,不许你出生、不许你出门。一旦允许你出去了,干好事、坏事都行,杀人放火也可以,社会上老百姓发现他杀人放火,扭送到公安机关,公安机关还不管,任凭你在网上怎么骂他们都不管。现在最主要的问题:第一、不给注册;第二注册了之后不管,所以无论年审、年管,还是业务主管部门,所有的丑闻没有一件是政府的正式制度设计揭露出来的,也不是政府去解决的。

主持人:它不让你成立,就妨碍了那些想做好事的人;注册后不管,又放任了一部分行为不端的组织。

康晓光:也不是好的组织不让你注册,不好的也不让你注册。但的确有一些好的组织就注册不了。

主持人:比起那些不好的组织,好的组织更需要一些合法的身份。

有一个网友想请您谈一谈中国社会组织的发展前景,包括草根组织,包括基金会,包括有官方背景的组织。

康晓光:我是非常乐观的,这是大势所趋。

从表面上看,任何一个社会组织和政府的较量,肯定是以社会组织的失败告终,这是毫无疑问的,一个社会组织再强大,跟政府相比都是九牛一毛。但是总的来看,社会发展的大环境,比如市场的发育、媒体的发展,还有人们教育水平、收入水平、权利意识的提高,以及全球化和国际社会的交往、国内政治逐渐改革、控制的放松,大环境是越来越有利于社会组织发展的。

更重要的是,虽然有的时候,政府比较反感社会组织的发展,但是作为一个悖论,有利于社会组织发展的大环境又是它创造的。比如说开放是它推进的,市场化是它推进的,逐渐地放松对家庭、社会生活的控制,也是它推进的。在大的环境方面,它有的时候是在阻碍你。有的时候在根本上又在推动,但是这不是它的本意。

主持人:这是大势所趋?

康晓光:对,所以从长期来看,我对未来社会组织的发展很乐观。但是中国的国家与社会关系,我认为不会发展成欧美那样。在中国,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,国立的或者公立的非营利部门可能会非常强大。你无法想象二、三十年之内,事业单位这样的机构就没了,全是民办的,就像经济领域里,尽管市场化改革搞了这么多年,有的国有企业照样很强大,它也很适应市场,甚至可以到美国--最严格的资本市场去上市,吸收投资人入股,它完全可以适应市场。从未来的发展来看,现在第三部门的主力,像事业单位,也完全可以不断地转制,不断地调整,不断地适应这个领域的逻辑和规则,而且照样处于一个很强势的地位。所以事业单位的改革、社会组织的发展,它们共同决定第三部门的命运,总的来看,我认为它应该向一个积极的方面去转型和发展。我是比较乐观的。而且政府对这些领域的认识和理解,也在不断地深化,也会作出各种各样的调整和改革。

从最近这一轮改革来看,至少对一些能提供政府急需的组织,如果没有前科,它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机会和资源,让你有所活动和发展,最近一两年是比较明显的。

主持人:随着政府的政策的放宽,社会对社会组织的认识逐步加深,社会组织的社会地位改善,社会组织会逐步走上职业化、专业化道路的是吗?

康晓光:应该是,政府永远是有选择地支持,有选择地压制,它不会让你彻底放开。它是根据它自身的利益,打压某些东西,促进另外一些,归根结底是要为我所用。

主持人:总之,对社会组织来说趋势是好的。

康晓光:对,大的方向是好的,还是值得乐观的,大趋势谁也扭转不了。

每个人都有思考、表达的自由,人们可以组织起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凭什么不让呢?任何一个机构和个人,都可以做错事,改了就好。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可饶恕的,就是不许别人干好事,而且屡教不改。老百姓要做好事,要组织起来有效率地做好事,它就不让,这就是不可宽恕的罪恶,而且政府屡教不改。没有人会不犯错误,没有经验犯错误是可以理解的,甚至不叫错误,没经验嘛!年轻人犯错误,上帝都可以原谅。然而,假如你是故意的,而且一而再、再而三地不许别人干好事,就是非常不好的一件事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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